□ 孟云飞/文
当今书坛,行草书似乎有一统天下之势,书者众多,风格各异,成就斐然。不过,凡事总有例外。有人偏偏坚持走正书路线,并且一走就是四十多年。他,就是中国书法家协会第五、六届理事,中国文艺志愿者协会理事,中国宋庆龄基金会理事,中国金融书法家协会第一、二届主席张銅彦先生。 毫不夸张地讲,张銅彦是当今行楷书的翘楚。他博涉诸家,篆、隶、楷、行、草均有涉足,最终将自己主攻的方向定位于隶书、魏碑和行楷上,成绩骄人,不但被业界称道,而且也为广大民众所喜爱。 张銅彦投入了四十余年的时间、精力和热情,上追秦汉,下至明清,历代名家名帖,几乎尽收眼底,孜孜以求,心摹手追。张铜彦深知,要想写好行楷,只练颜、赵两家的楷书远远不够。必须博观约取、厚积薄发。他曾经说:“我十分赞成启功先生‘楷书宜当行书写,行书宜当楷书写’的观点。”而后则又把目光投向了行书。 总体而言,张銅彦是在颜、赵两座楷书高峰的基础上,参以其他书体,才产生了伟大的中国创造,此诚如孙过庭所言的“凛之以风神,温之以妍润,鼓之以枯劲,和之以娴雅。”在立足传统的基础上,诞生了适合时代的“混血儿——三分赵貌,七分颜光”的行楷书法。其行楷书笔划浑厚、笔势雄健、字势开张、点画丰满,拙中藏巧。苏轼云:“书必有神、气、骨、肉、血,五者阙一,不成书也。”以此印证张铜彦的行楷书,可谓神完气足、骨力遒劲、血肉丰满。 张銅彦先生为人朴厚,性格温润,在楷书领域,他将颜真卿、赵孟頫最重要的楷书书迹作为范本模写,汲取营养,有其必然的根源。周星莲《临池管见》言:“唐书为玉,……唐书如圣。”可见,表面上书家对于书体的选择是兴趣所致,实则是他志趣、性格、修养的映照。张铜彦说:“学书先学做人。我始终想做一个正直、诚实、忠厚、率真的人;学书讲真功夫。”颜鲁公彪炳万代,书法是其招牌,品格是其底蕴。朱长文评价颜真卿云:“鲁公可谓忠烈之臣也,……其发于笔翰,则刚毅雄特,体严法备,如忠义之士,临大节而不可夺也。扬子云以书为心画,于鲁公信矣。”这里,显然不仅仅是书体的偏好了。颜鲁公的凛然大意,深深地打动了张銅彦。这里,是跨越千年的轮回,是仰慕,也是自我期许。而另一位书法大师赵孟頫,却是温润娴雅,清爽超逸:“嗟乾之资,唯一清气。人秉至清,乃精道气。……清气所萃,乃臻瑰奇。允矣魏公,玉壶秋冰。”所谓写字在于修心,此言不虚。张怀瓘“或寄以骋纵横之志,或托以散郁结之怀。”元代郝经“书法即心法也。”盛熙明“夫书者,心之迹也。”书法是书法家心灵轨迹的外在展现,是生命意识的具象思考。他展现着着自我丰富的内心世界,思考着书学的涅槃。 张銅彦先生是当代书坛的一种现象,他是罕见的。在仕途看好时,急流勇退,专事翰墨;在行草书大兴之时,他坚守隶、楷。他曾自作诗云:“历代书家五体通,流芳百世一两种。我攻隶书和行楷,保留魏碑郑文公。”此举似乎令人费解,然细细察之,这与他的人生阅历和性格、志趣则不无关系。苏轼在书论中强调:“书法备于楷书,溢而为行草。未能正书,而能行草,犹未尝庄语,而辄放言,无是道也。”张銅彦的外在履历和内在追求内外相称、表里如一,之所以选择行楷书作为自己的书法阵地决非偶然。他14岁离开颛顼故里、燕赵之乡而入军营,长期辗转工作、生活在山西、内蒙等地,后又调入北京,在中央银行从事美编、宣传工作,继而从政。故乡文化的厚重,风俗民情的淳朴,军营生活的严谨和领导岗位上的干练、内敛,更增加了张銅彦的沉稳、厚重,欣赏其书法作品,就会更加理解地域对人的熏染、人的性格对书风的陶淬,如刘熙载《艺概》所言:“书者,如也。如其学,如其才,如其志,总之曰如其人而已。”张怀瓘说,学书与创作规律有三:顺性,得法,通变。张銅彦把握了规律,勇于取舍,他成功了! 赵体秀美,颜字端庄。孟頫灵动,真卿庙堂。 两体互补,相得益彰。三分赵貌,七分颜光。 意临赵楷,揉颜厚祥。字形相抱,体态修长。 结字笔顺,赵楷称强。告身笔法,独特大方。 游丝连带,提速韵扬。丰富用笔,继承改良。 行楷实用,大众赞扬。雅俗共赏,力求流芳。 “海为龙世界,云是鹤家乡”,愿张铜彦先生的书法艺术,尤其是行楷书,获得更为广阔的发展空间,矫若惊龙般地遨游于艺海!
孟云飞:博士后、教授,书画评论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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